兒時的味道(作者:黃瑋)
我的童年是什么樣的?我努力回想,似乎只記得幾個模糊的片段,直到那天休息回家才勾起了我兒時的記憶。
又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我回家同媽媽一起去菜地里,看到地里的豌豆已經碩果累累,令人垂涎三尺,我歡喜地摘了幾個來吃,又香又甜,美味極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我們幾姐妹在菜地里跑著鬧著游走在豌豆叢中的樣子,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涌進我的腦海里,就像放電影一樣,劃過心靈的深處。
我生活在農村,小時候家里不是很富裕,不像城里的孩子那樣,有各種各樣的零食可以吃。但是,小孩子的是非常容易滿足的,所以我的童年也是快樂和幸福的。兒時的味道是豐富多彩、美味而有趣的,它如一杯濃濃的咖啡,暖到你的心窩;如一杯淡淡的茶,讓你回味;也似暴風雨過后的彩虹,五顏六色,炫麗無比......即使是幾毛錢的冰棍也是那么的甜美,能吃上一卷幾毛錢的裹卷粉都會心滿意足,一毛錢的辣條吃得津津有味,甚至一碗甜酒湯圓也是最好的美食,更甚者上學時自己用瓶子裝的甜酒水也會是幸福的一天......還未成熟的桃子、李子,也是那么的香甜可口;樂此不疲地攀爬在枇杷樹上,即使酸得掉牙也吃得有滋有味,山上的各種野果只要能吃絕不放過,那味道可比現在的水果美味多了......我們沒有布依族的三月三,但有清明節(jié),可以吃香噴噴的花糯米飯和臘肉豬腳。而這么多的美味,要數最喜歡的還得是媽媽做的豌豆糯米飯。
每當春末夏初的時候,媽媽都會做一鍋熱騰騰的豌豆糯米飯,那味道令人回味無窮。
當然做豌豆糯米飯,首先是要去摘豌豆,F在回想起來,摘豌豆的場景,就是一副極美的畫面了。早上太陽剛剛升起不久,我們就跟著母親一起,背著背篼,拿著鐮刀,來到菜地里摘豌豆。菜地里,鋪滿了一層只有菜地里才愛有的草,有時還被我們用手摘了拿回去喂豬,青青的小草尖上,還托著一顆顆晶瑩的露珠,仔細觀察,還能看到陽光在露珠里面折射出來的七色彩虹,那大概就是春天的顏色了;黑黑的泥土也是濕濕的,不經意間就打濕你的鞋,吹過的風帶著絲絲的清涼,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氣里面還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那就是春天的氣息;不遠處,還經常有漂亮的蝴蝶躲在菜花叢中,小鳥就停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唱歌,那是春天的音樂;我們幾姐妹,就跟在母親后面,打打鬧鬧,蹦蹦跳跳,不知不覺,我們也成為了春天里面的一道獨特風景!
摘完豌豆回家后,我們就拿出蒸飯時放在甑子上面的帽蓋,放在高一點的凳子上,幾姐妹就圍坐在旁邊開始剝豌豆。一顆顆碧綠的,圓滾滾的豌豆,被我們從豌豆殼里面剝出來,扔到帽蓋里,滾來滾去。我們就邊剝邊聊天,偶爾還不忘吃一點生的豌豆,聊的大多都是待會兒的豌豆糯米飯會多么好吃,每個人要吃多少等等,童年的心,就是那么天真簡單而又快樂!
因為那時沒有很多肉,所以豌豆剝好以后,再洗一下,就倒到早就淘好的糯米里面,倒入鍋里,拌好油,灑點鹽,就開始煮了,我們幫忙著燒火,還不停地翻炒以免粘鍋。當聞到香味時就口水直流,等到熱騰騰的豌豆糯米飯出鍋的時候,我們就會歡呼著盛它滿滿的一大碗開吃。那粘粘的軟軟的糯米,加上油的浸透,晶瑩剔透,咬上一口,香甜柔軟,油而不膩;那圓滾滾的豌豆,就像綠色的珍珠一樣滿滿地鑲嵌在飯里面,用筷子夾一大塊塞進嘴里,一口咬下去,又香又甜又軟又滑,熱騰騰的,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我們平時只能吃兩小碗飯的,都可以連吃好幾碗,一個個吃得肚子圓滾滾的,撐不下了才罷休!
如今我們長大了,成家了,而母親也老了,我們也不能;丶遥墒敲磕甑倪@個季節(jié),母親都會打電話詢問我們:“豌豆成熟了,你們要回來帶點去吃嗎?”,可是多半時候我都是不能回去的,只留下電話那頭母親嘆氣的聲音。所以已經好多年不曾吃過了,倘若我們能回去,母親還是會做一鍋熱騰騰的豌豆糯米飯給我們吃,這時候的豌豆糯米飯增加了不少的調料,加了肉、胡蘿卜等,做好之后再放點辣子,味道好了很多。盡管現在做的比以前好吃,每次做出來,我們一個個也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吃得肚子撐不下去了才罷休,但還是非常懷念小時候的那種味道和場景。
那些帶著童年回憶的味道,是讓人一輩子都難以忘卻的,深深地珍藏在心底。想想,其實幸福真的很簡單,就像現在,我會因偶然在路邊遇到樹莓,吃上了能高興地眼睛瞇成一條線,會因在老家吃到牛奶果、八月瓜、仙桃(仙人掌的果實)而興奮不已,會因吃到那種聞起來很香,吃起來很甜的小地瓜而開心地笑起來......感覺只要吃到兒時的美味就會感覺到滿滿的幸福!
我想,兒時的味道是童年簡單的快樂,還有母親愛的味道。
(黃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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